■刘亭亭最近，“马踏飞燕”的玩偶因其丑萌的外形火出了圈，其创意取自甘肃博物馆的青铜国宝——东汉铜奔马。1969年，甘肃武威新鲜人民公社的村民在挖防空洞时，无意间发现了一座埋藏有大量青铜车马仪仗俑的古墓，从随葬的五
■ 刘亭亭
最近，“马踏飞燕”的玩偶因其丑萌的外形火出了圈，其创意取自甘肃博物馆的青铜国宝——东汉铜奔马。1969年，甘肃武威新鲜人民公社的村民在挖防空洞时，无意间发现了一座埋藏有大量青铜车马仪仗俑的古墓，从随葬的五铢钱等遗物来看，这是一座东汉末期（一说魏晋时期）的张姓将军墓，后被称作雷台汉墓。出土的99件铜车马仪仗俑中，有一匹特立独行的骏马，它身无鞍鞯，四蹄翻飞；恰巧一飞鸟从其身旁如箭掠过，马蹄走云乘风，竟踏上鸟身。这件静态的青铜艺术品表现出了马踏飞鸟时刹那的动态之美，是铸铜技术与雕塑工艺相融合的珍品。
“马踏飞燕”之名为大家所熟知，一说为郭沫若先生所题。从现有的记录来看，最早提出此名的是当时在甘肃文博系统工作的王毅先生。1971年，郭沫若曾和柬埔寨首相宾努来到甘肃省博物馆参观，他们惊叹于铜奔马“一足踏鸟、三足腾空”的艺术之美，郭先生可能对朗朗上口的“马踏飞燕”之名表示过认可。
甘肃省博物馆展厅内的文物铜奔马。资料图
对于这件铜奔马如何定名，多年来一直是学界讨论的热点。其实，铜奔马的名称看似很短，实则包含了质地、特征和器形，符合文物定名规范。但马蹄下的飞鸟是这件艺术杰作的点睛之笔，作为骏马躯体的重心，维持着这件艺术品的平衡，定名中不提又未免遗憾。有学者根据西汉张衡《东京赋》中“天马半汉，龙雀蟠蜿”的名句，认为“马踏龙雀”之名才具神韵。龙雀是传说中的风神，似乎更能衬出奔马的神速，但晋代郭璞曾曰：“飞廉，龙雀也，鸟身鹿头者。”此鸟尾部未分叉自然不似飞燕，但也不是鸟身鹿头的龙雀形象。
“马踏飞燕”玩偶。资料图
也有人提出“马踏飞鹰”的命名。内蒙古博物院收藏的战国匈奴王金冠的顶端是一只展翅的雄鹰，此鹰推测是匈奴王的象征，马蹄下踏着象征匈奴的雄鹰，与霍去病墓前的“马踏匈奴”可能有异曲同工之意。值得一提的是，铜奔马的出土地武威与霍去病还有渊源：西汉武帝时骠骑将军霍去病远征河西，多次大败匈奴，为彰显汉王朝和霍将军的“武功军威”，所以此城被命名为“武威”。《元和郡县图志·卷第四十》记有张掖“甘峻山……出青鹘鹰，称为奇绝，常充贡献”。张掖与武威同为河西四郡，边界相接。另外根据雷台汉墓出土器物的铭文记录，墓主人张姓将军就是张掖的地方官员，铜奔马下的飞鸟可能真是此地奇绝的青鹘鹰。苏东坡有诗云：“弄风骄马跑空立，趁兔苍鹰掠地飞。”马与鹰在古代同被看作速度极快的动物，“马踏飞鹰”确能够突出马的劲健和神逸。
从铜奔马的正面来看，很像撒欢的奔马，与侧面的神骏形象好像大不相同，其实看似丑萌的表情，实则可能是马在狂奔状态下的真实写照。另外铜奔马同侧的马蹄朝向相同，这种被称作“对侧步”的姿态，据说是良马的标志，而且常理来说，这种步伐确实可避免前后蹄的碰撞。作为铸造于一千多年前的艺术珍品，铜奔马还有着更多的历史故事等待着后人去考证。
（本文作者系国家文物进出境审核海南管理处文物进出境陶瓷类、玉器类责任鉴定员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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